遊客 发表于 2007-5-8 23:43:07

我的前途(9) by neil@kyxk

我的前途(9)

我想去Stanford。
---胖子一边说一边微笑了起来,那眼神透着一丝犀利

记得那天中午,北京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我从理教出来吃饭,一路脚下有节奏的发出响声,颇有一种踏雪寻梅的情怀。进了燕南,
我照例打一份红烧鸡块,到2楼的角落里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看电视。

不一会,对面过来两位同学。只见此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每人左手一本量子力学,右
手一盘辣子鸡丁。他们在我对面坐定,旁若无人的开始边吃边聊:
胖:"老爷子太狠了!这门课我复习了那么久,考试发挥得那么好,居然只给了我89分,
明显对我有意见啊!"
瘦:"是啊,你还好啊,我才84,这个分太尴尬了。老头也真是,明明知道咱申请出去需
要高绩点,这门课又那么多学分,都不说配合一下。"
胖:"不行,我回头得找找他,怎么也得上90啊。"
瘦:"嗯,我跟你一起去。对了,你想申去哪里啊?"
"我想去Stanford。"胖子一边说一边微笑了起来,那眼神透着一丝犀利:"Stanford是我
心目中最理想的地方,为了能去那,我现在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啊。你呢?"
瘦子也笑了:"呵呵,我可没你那么专一,米国top20的哪所都行。咱来者不拒。不过,
我自己多少还是有些保留。一来我觉得自己不够牛。二来我觉得做物理太累了,竞争又
太激烈,也看不到前途。所以我觉得物理也许不是一个值得花一辈子时间去做的事。现
在我打算先拿到offer申出去,以后瞅机会再转。先从理转工,最好最后能转到做技术管
理。那时候日子就舒服了。"
。。。
胖子和瘦子的谈话在愉快的进行着,旁边盘子里的鸡丁也越来越少。我坐在对面正听得
入神,忽然间被嘴里的鸡骨头咯了一下。

Stanford,嗯。
对于一个因为能坐在理教自习而不担心会被查学生证就已经感到颇为知足的人来说,
我完全找不到Stanford的感觉。
那里也有红烧鸡块么?
我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把Stanford和红烧鸡块联系在一起。。。。
但我的大脑正在努力尝试用想象填补这个空白。
。。。
不一会,他们吃完了,我发现自己的盘子也空了。于是,他们下楼,我紧跟在后面。
出了门,他们往西,我往东。。。。

在回理教的路上,我一直在想:
很早就听说出去读物理的人,最后还能留下做物理的,不到十分之一。
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遊客 发表于 2007-5-8 23:43:29

我的前途(10) by neil@kyxk

我的前途(10)
走的时候,他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住在对门的兄弟

住在我对门的兄弟也是一个复习考研的北漂,年纪跟我相仿,戴个眼镜,人长得白白净净
的。考前的几个月里,每天在我还没起床时就能听到他在读英语。而等我收拾好东西准备
出去自习时,他人早就不在了。晚上自习他回来的也比我晚,回来后还要继续来一段英语
听力才会关灯。
他的用功着实让我佩服。

转年3月份,考研成绩公布。
因为报考学校不同,所以他的成绩比我早出来了将近一星期。
但,不幸的是,他的政治差了3分,挂了。
几天以后,他的爸爸从老家来,把他领了回去。

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我正要上楼,在楼梯口碰到了他们。他的爸爸阴沉着脸走在前
面,他提着箱子低着头在后面跟着。在擦肩而过时,我向他点头失意,但他依旧低着头,
一句话也没有说,跟着他的爸爸出了门。
我目送他们远去,忽然意识到,一个北漂的命运就此结束了。

也许是出于好奇心的驱使,我推开了他的房门。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一桌一床一椅都摆
放得整整齐齐,就连洗脸的水池都被刷洗得像新的一样。

他就这样走了。。。。我在心里感慨着,然而当我关上门时,却发现他似乎留下了一些东
西---门后面贴着一张挂历纸,上面写满了英语单词:
abandon abundant ambiguous analysis artificial...
conceal conceive consultant contact...
我不禁用手摸着这些字迹,耳畔回响起他晨读的声音,那声音抑扬顿挫,震颤我的心弦。
忽然一阵风吹进屋里,墙角挂着的一样东西被风吹起,又落下,拍打着墙壁,发出"吧嗒
吧嗒"的声音。我循声望去,发现那是一张挂着的条幅。上书几个大字:
人 生 能 有 几 回 搏 !
看见这几个字,我一阵哽咽。
一个人努力了,付出了,拼搏了,但最后还是逃不过失败的命运。
人都说"年轻没有失败",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失败的例子就在眼前!
同样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谁愿意接受失败的事实?
有谁愿意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被老父领回家去?
我想,现在也许应该把那句话改一改,叫"年轻没有成功"更合适。
。。。
政治差3分,sigh!
我不知道在20年,50年后,这位兄弟的儿子、孙子拿到他当初的考研成绩单,知道他因
为一门叫"政治理论"的科目差了3分而彻底改变了命运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很难以理解?
会不会觉得很诡异?就像我们无法理解父辈的"根据革命需要服从分配",我们觉得那个
很诡异一样。
。。。
但现在,至少我明白了:
什么是现实?这就是现实。
。。。
起风了,天也变得阴暗,我最后看一眼那条幅,然后从屋里退出来
轻轻的把门扣上,静静的回自己的屋里看书。。。

几天后,我的成绩出来,我也挂了。

遊客 发表于 2007-5-8 23:43:50

我的前途(11) by neil@kyxk

我的前途(11)

"你觉得做物理,最重要的是什么?"
          ---所有的考官都看着我

如果说在考研时一个人雄心壮志般选定目标,接下来就是"人生能有几回搏"。那么倘在中
间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使得最终没能达到目标而必须调剂时,他就会像被吊在空中一
样难受。至少我那个时候就是这样。
在知道自己考北大没能上线的时候,我整天泡在网上搜集调剂的信息,同时也给不少学校
发了邮件。但总的说来,好的学校根本不会理你,而差的学校自己又不甘心。在很长一段
时间里我变得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路在何方。
直到后来BNU的物理系给我回复邮件,说他们的理论物理专业招收调剂生时,我才又重新
看到了一丝希望。

05年的4月5日,我参加了那里的复试。
整个的复试流程,笔试和面试时问的专业问题我都已淡忘。
只记得中间的一个问题:
"你觉得做物理,最重要的是什么?"所有的考官都看着我。
那时,我想起了珠江的风,想起了二沙头别墅上的生蚝,想起了和师兄的对话,我想起了
烧饼铺的老板娘,想起了要出国的胖子和瘦子,想起了住在对门考研失败的兄弟。
这所有的片段都交织在一起,变成下面的话:
首先,要喜欢;
其次,要禁得住诱惑;
第三,要努力;
第四,要有机会;
最后,是聪明。
听了我的答案,坐在我面前的考官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
BNU的复试整整进行了一天,我累得要命,晚上回去就一头扎在床上。
我安慰自己: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中午,我收到了BNU的回复,他们最后还是没有给我机会。

遊客 发表于 2007-5-8 23:44:08

我的前途(12) by neil@kyxk

我的前途(12)

高中物理题,解决一道挣一块钱;初中数学题,做一道挣八毛。
                        ---我的脑袋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考研,挂了。
调剂,又挂了。
这下没辙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终日游荡,无所事事。
嗯,成王败寇。
突然一天老爸说要来北京看我,我想起对面兄弟走的情形,一下子慌了神。然而出乎我意
料的是,老爸来北京住了2天,转了一圈就回去了。他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埋怨和愤怒,只
是临走时叫我照顾好自己。我终于体会到了理解和信任的重要。

但稍晚些时候我还是在电话里收到了老妈委婉的警告。老爸有糖尿病,这一个月瘦了十几
斤,老妈身体也不太好。我知道自己没法再挑战极限了,我的青春耗不起。即使我的青春
耗得起,我的家人也耗不起。干脆找份工作吧。

不得不承认找工作这个事情对我而言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通过51job投了无数份简
历,也收到过很多回馈,但就是迈不出那一步。一家公司,工资不低,四险一金,不用加
班。我同意了第二天就能上班。但每当我看到书架上那堆书,身上就开始出汗。

我知道,也许那只是一个选择,我只需要狠狠心做一个决定,往前迈一步,一切就过去了

但这一步一旦迈出,我恐怕就再没有反悔的余地和机会。

在犹豫了很久之后,我终于做出了选择。但这却是很不争气的一份工作--给北大附中做
数学和物理的兼职网络辅导员。
高中物理题,解决一道挣一块钱;初中数学题,做一道挣八毛。
。。。
从那天开始,我的工作就是每天坐在电脑跟前跟中学生打交道。

要说现在的中学生的确非常的聪明,他们总能提出各种各样诡异的问题。
比如:
请老师从物理的角度用通俗的语言解释一下人为什么不能穿墙?到底什么是电磁波?什么
是真空?质子和中子到底有什么不同?请老师用一句话解释一下相对论。。。
这些问题不能瞎答,也不能答错,否则被投诉的话,一道题扣五块钱。
-__-#
。。。。。。

遊客 发表于 2007-5-8 23:44:29

我的前途(13) by neil@kyxk

我的前途(13)

原来,我就是桂漓江。
   ---我恍然大悟

记得在大三,我还不懂得怎么上BBS的时候,偶然一次从舍友的电脑屏幕里看到了一篇文
章题为《我认识的七个理想主义者》,作者是Fang。读了这文章,我深深的为文中几个
主人公的命运唏嘘不已。
一转眼,3年过去了。
在那个夏天,当我欣喜若狂的在北大二手书市上从一个小贩手里买到一本Lurie的《
Particles and Fields》时,忽然间想起那文章中的某个场景,我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我就是桂漓江。

是的,我们同样是从南方到北京,同样是在北大附近租个房子,同样是每天泡在北大里听
课自习,同样是经常跑到二手书市淘书,当然还有同样是考北大不第。我们有着几乎完全
相同的命运。
在Fang的眼里,桂漓江是值得同情的,因为他看不到自己能力的不足。有那么一段,我也
在怀疑,是不是自己也在做着力所不能及的事。
就像Fang形容桂漓江时所说的:
他完全可以做别的事情,并且可以做得很好,但他终于还是凭兴趣选择了物理。他自己也
许认识不到自己的能力不够,我作为局外人却能看得很清楚。
。。。
同样的话,也曾经有人对我说过。
我有时候会觉得,也许Fang是对的。也许过去那些跟我说同样的话的人都是对的。
毕竟,失败的事实摆在眼前,人证物证俱在。
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会感到很沮丧。我只能依靠看书来换取自己内心的平静。
这沮丧一直持续了半年多。。。
直到后来,听说Fang在国外也不做物理了,我心里非常的纳闷。
我想了许久,终于明白,也许在过去,我们过分看重能力,却忽视了自信的重要性。
也许做物理所需要的自信,远非同于寻常,它几乎要求你把对自己的相信当作一种信仰。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足够坚强,去克服所有的困难。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不会因为一时的失意而离开物理。
从那以后我不再感到沮丧,因为我知道,那的确是杞人忧天。

遊客 发表于 2007-5-8 23:44:52

我的前途(14) by neil@kyxk

我的前途(14)

他嘴角动了动,终于没有说话,最后转身走开了。
---招生宣传会上的教授

我在北大附中的兼职做了两个多月,赚了1000块钱。
后来家里人发现我纯粹就是在敷衍,因为那1000块钱连房租都不够。
这也叫工作?!
不过他们拿我实在没辙,最后同意支持我半年再考一次。
理解万岁!

北京的夏天热得要命,我时时刻刻都有要裸奔的冲动。幸好北大的理教里有空调,我就躲
在里面一边避暑一边看书。

说话间到了8月底,我来北京已经整一年了。
这天,全京城的各个高校和科研院所的招生单位都集中起来,在北大的校道上开招生咨询
会。我听到消息就奔过去,赶个正着。
排在第一个位置的就是京区某不错的单位,负责咨询的是一位女老师。她很热情的给北大
的学生做着介绍。
我夹在人群里好奇的凑过去,她看见了我,微笑着递给我一份招生简章,然后问我:"同
学你是学什么专业的?想报考我们这里么?"
我很诚实的告诉她我不是北大的,我是从南方过来复习考研的,想学理论物理。
她听了之后说:"噢,刚好我们负责招生的老师是理论组的导师,让他自己跟你谈吧。"
接着她从旁边叫过来一位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男老师。

那位男老师打量了我一下,说到:"你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好的。
于是我就把自己的经历大致介绍了一下,我告诉他我是往届生,住在附近,想读理论物
理,考过一次北大但是没考上。我没有找工作,现在想复习再考一次。。。。。。
我说完了就看着他,只见他起先看着我,接着皱了皱眉头,顿了两秒钟,嘴角动了动,
终于没有说话,最后转身走开了。
我一下子愣在当场,觉得很尴尬,扭头看女老师,她也走开了。
。。。。。。
我顿时觉得非常非常的胸闷,原来这就是被鄙视的滋味。

遊客 发表于 2007-5-8 23:45:18

我的前途(15) by neil@kyxk

我的前途(15)

"要做牛人"
---我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向往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的家人不愿意与外人提及我的去向,每每有亲戚朋友问起,他们
就简单的说一句:我在北京工作。
我自己对此到很坦然。

我发现,承认并且接受自己作为一个失败者的事实,也许并不是非常难的事情。
我所需要的只是一张城墙拐角般厚的脸皮,同时放弃一颗争强好胜的心。

尽管这和我过去所接受的鼓励竞争的教育理念格格不入。
但在经历了许多之后,我觉得,换个活法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我一头扎进了北大的理教,每天陪伴我的,只剩下Landau,Feynman,Dirac以及他
们的书。
闲暇之余我在一旁静静的观察这个世界:
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拼命的追求着什么。
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的想要证明自己。
"要做牛人",我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向往。
可是,什么是牛人呢?
噢,Landau,Feynman,Dirac...他们就是牛人!
那么,他们眼里的牛人,又是什么呢?
这世界上最牛的牛人眼里的牛人,又该是什么呢??

想了许久,我终于明白:
也许对"做牛人"的追求,不应当是一种理想!
真正的理想,不应当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我们不应当把超越别人当作自己毕生追求的目标!
。。。。。。
这次的思辨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我觉得"我得到了它"。

而自此以后,我也将自己全身心的浸铸于享受这种快乐之中。
这是失败者的快乐,但我从这种快乐中找到了自己。
我把自己的自信建立在这失败者的快乐之上,让它带我跳舞。
我跟着它的节拍摇摆,不问日出日落。。。
那桌上打开的量子力学,书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也在一旁给我伴奏。
。。。。



遊客 发表于 2007-5-8 23:45:41

我的前途(16) by neil@kyxk

我的前途(16)

。。。。。。
---。。。

多少次,我以为我得到了真知。
多少次,我因为快乐而开怀大笑。
多少次,我在这快乐中变得自信。
多少次,我在这快乐中忘记了过去。
多少次,我以为快乐会永远伴随着我。

然而,直到有一天,我心仪的"她"沉着脸委婉的告诉我:
在她心目中,理想的另一半,应当是一个"优秀"的,"强势"的人。。。。。。
听到这里,我再也不能自已。

遊客 发表于 2007-5-8 23:46:00

我的前途(17) by neil@kyxk

我的前途(17)

我们担心你万一没有被录的话,会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情来。。
                           ---老妈在电话里说

这次终于过了初试。
我并不后悔填写志愿的时候没有再次报考自己泡了1年的北大,却选择了离北大不远的科
学院。毕竟不收所有学杂住宿费+每月数目客观的补助对我这个北漂而言是个不小的诱
惑。更重要的是在这里绝大多数学生可以直博。
也许直博对于那些一路顺利走过来,打算出国的学生而言是比较不屑的事情,但对于我
这个经历几次考研洗礼,患有严重考研后遗症的人来说却是非常珍贵的--在过去的日
子里,除了大半年的神经衰弱以外,我还患上了一种自我诊断为考试无视症的心理疾病:
我对所有的考试都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在考试的前夕,当所有人都紧张的复习时,我却只是在一旁心如止水的看着他们。
在考完后,当每个人都为自己得到的成绩感到喜怒哀乐时,我却丝毫没有知觉,不管自
己成绩单上写得是90,还是50。这症状一直持续到现在。
我知道,如果3年后我还得政治英语专业课般复习再考一次才能读博,那我肯定挂了。
。。。
参加复试的那天,我理了毛寸,擦亮了皮鞋,穿上自己的中华立领。使劲照了半天镜子
,以确保自己看上去不会太猥琐。
临出门时想起去年住在对门的兄弟,我突然很想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
烧饼铺的老板娘知道我要复试了,老远就跟我打招呼:
小兄弟,你真帅,加油啊!
。。。
我骑车路过北大东门时,遥望理教--那个我还有无数北漂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仿佛看
到桂漓江在微笑着向我招手。。。
。。。
嗯,加油,我会的!Fight!

我一路径直来到物理所,停好车,却惊讶的见到一个人--我的老爸。
他居然一个人招呼也不打就从老家跑来北京,提前在物理所等我。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却笑着走过来拍拍我的头说:进去吧,爸等你出来。
。。。
复试的整个过程比我想象中要快的多,我几乎来不及回味,一下子就过去了。
在我念完自己准备好的英语口语自述之后,本以为考官会继续跟我聊几句,但他只用中
文说了四个字:非常流利。
感谢费曼讲义,看来我那八个月没有白读。
接着就是黑板上当场做3个题
其中一道是求解一维δ势的散射问题--曾QM卷一上第三章的例题。
一道是问如果磁单极存在,如何改写麦氏方程组--张之翔电动题解上的例题。
所以,这次我很幸运。

晚上跟老爸吃饭的时候,我心里想:这次如果还不成,就让老爸把我领回去吧。。。。。

饭后老妈打来电话,我问她为什么老爸会跑过来,她说:"我们担心你万一没有录的话,
会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忽然感觉鼻子酸酸的。

不过冷静下来想想,那也不无道理。
记得我在北大理教上自习的那一年里,北大一共有5个跳楼的--创历史纪录。
。。。。。。
第二天,老板打电话告诉我:Congratulations!你被录取了。
我一下子筋疲力尽的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亲戚朋友们似乎一下子都知道我考上了。
老爸单位同事对他说:就知道你儿子像你!好样的!
老妈单位同事对她说:你可真生了个好儿子!有出息!
我听了这些,又觉得很诡异。
在世人的眼中,我没考上,就不是好样的。而一旦考上了,马上就变成好样的了。。。。
而倘若将来,我的学业再出问题,那恐怕我又会一下子变得没那么好样了。。。
这就是相变。

遊客 发表于 2007-5-8 23:46:20

我的前途(18) by neil@kyxk

我的前途(18)

教材,我要博士毕业啦,娃哈哈!
---我的qq群里弹出FOX的一句话

06年12月的一天晚上。。。
"教材,我要博士毕业啦,娃哈哈!"我的qq群里弹出FOX的一句话。
我:"what?"
FOX:"我是说真的,老板已经同意我07年毕业了。"
我:"啥?"
FOX:"我没开玩笑。"
我:"老同学,不带吓唬人的。怎么你这博士只读了两年半啊?"
FOX:"呵呵,在Oxford是这样的,不一定要发paper,只要导师认为你可以毕业,你就能
毕业了。"
我:"汗喔,我刚考上,你就要毕业了..."
FOX:"教材加油!"
我:"嗯,加油。。。-_-!"
。。。
FOX是我大学时代的同学,在本科的时候,虽然我们住在同一层,但交往并不多。这主要
是因为彼时彼地物理系的两极分化:
一波人因为不喜欢老师讲的课每天狂学习,另外一波人因为不喜欢老师讲的课每天狂逃
课。
他属于前面这个集合,我明显属于后者。
所以在毕业后他去了Oxford做超导实验物理。
我则到了"家里蹲"从事"考研心理学的研究工作"。。。。

再次跟他取得联系已经是毕业两年,在我被物理所录取之后的事了。
我之前曾听说他在05年的7月(那个时候我正泡在北大理教里看书)得到了一些新的实
验结果,并且之后就风风光光的带着他的结果满世界开会。
但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毕"了。
。。。
我掐指头算算自己毕业的日子--不延期的话还有4年半。
我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的落后。
如果说过去两年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弥补过去的过去所失去的时间,那么这过去两
年的时间,我又如何去弥补?
想到这里,我感到有些紧张。
我知道这紧张的感觉,远不是我那"失败者的快乐"所能掩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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