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人、那生活

反义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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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摆脱的《神史》之梦

     2006年岁未读完的《神史》，一年多过去了，书中的情节还历历在目，现实的苦难和文明的坎陷还缠结在《神史》那欲哭无泪的忧伤里。只是在一年前，面对那样的人群我彷徨无措，充满焦急、愤懑和鄙视，不知要通过怎样地教化，才能改变这种人种的愚昧、狡诈、相互妒忌、自我满足于那种对他人的陷害与暗算。所以多次提笔都觉得忧愤难平，无法顺畅地写下去。通过一年多的寻觅，特别是在看了《圣经》，印度奥修和克里希那穆提，中国王怡、余世存、毛喻原等先生的书和网上的文章后，我的心灵得到了涤荡，我的心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对周围的一切不在充满了愤怒，而是有了悲悯和爱的观照，至此我也才明白，只有建立在坚实的爱的基石上的信仰才有可能救中国人脱离凶恶。
    《神史》既是一篇带有自传性的作品，也是一篇反映这个国度人种学的纪实性文学。由于自己的家乡离作者的家乡很近，并同属于滇东北这一区域，书中的方言跟我耳濡目染过的是那么地相近甚至雷同，所以读着读着，在苦涩中会产生会心的微笑。书中的情节能触动任何农家子弟在个人奋斗历程中那根脆弱而心酸的弦，主人公在暗夜的愤懑、伤感、无助、叹息何尝不是我的亲身经历。父母对自己的爱及期待，家族中人事的纠葛、争吵、互相忌妒的拆台，村中各人物那幸灾乐祸心胸狭窄的写照好象就发生在我自己成长的村子里那么历历在目，这些都不得不佩服作者在细微处的体会及对语言精当的把握。只是在城市部分由于写得太过真实，怕在任的高官对号入座，编者不得不删去10多万字，虽然编者进行了巧妙连接，不太看得出有斧凿之痕，但是后半部分的情节毕竟不太连贯，这让我感到深深的遗憾，我更理解了作者家属的无奈，他们本来不同意删节的，但为了告慰逝去的作者，让书早点出版（并且书的出版是自费的），最后不得不做出了让步。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当年马克思激烈批判过的普鲁士丑恶的书报检查制度，竟然在一个自称是信仰马克思主义的国度借尸还魂，其手段比当年的普鲁士更残忍、更无耻、更下流卑鄙，这不知是历史的吊诡还是主义的反讽。那些执行这种制度的有着花岗岩一般的脑袋的人，不知他们在想什么，为什么不主动接受世界文明潮流的洗礼，偏要做阻碍历史潮流的罪人呢？难到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极权主义的统治多苟延残喘几年，就要让全国人民继续付出愚昧和无知的代价吗？阻碍历史文明进程的个人或集团必然要被扔进历史的**堆，有如等到被历史无情抛弃的那一天，为何不主动改变自己，去迎接这一天的到来呢？然而人的贪恋决定了权势是一个黑洞，走进去的人就别想全然地退出了。所以人啊得接受信仰的召唤，才能走出痴、贪、嗔的困局，让终极责任和对生命全然的体会充盈自己。
    小说的叙述对我来说是触目惊心的，因为书中所叙述的情景我有着亲身的体验和感受。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母亲送我去坐车，乡村的车总是那么拥挤，要很早就去。由于没有钟表，月亮比较明亮，可能才是半夜的时候就被母亲叫醒，起来才知道母亲已经煮好了一锅让我带到学校去吃的土豆，母亲背着土豆和准备好的东西就匆匆上路了，停车的园子还没有开门，我和母亲在外面等候，等了很久很久，黎明前的黑暗才到来，也隐约听到了鸡鸣声。随着微风，脸上感到露珠飘抚的冰凉，虽然是夏天，但是凌晨的寒意还是让人禁不住打冷颤。单位里起来晨跑的人看我们母子俩像看怪物一样，在知道我们等了那么久后，觉得很好笑，可是我心里那份无助的酸楚有人能体会到吗？母亲对我的疼爱的无奈也许更甚于我的酸楚。不管过去多少年，这个母子相伴的情景都会让我在暗夜里偷偷落泪。
     正因为有着相同的人生经历，书中的许多情节让我警醒。孙天俦的父亲在暗夜里送他上学，由于沿路乡村的狗比较多，他们不得不走几步又回过头来吓唬一下在后面紧追的狗，狗既是延缓自己前行的阻碍物，又是在黑夜里驱散恐惧的必需品。在这种对狗的爱恨交织中，孙天俦跟在父亲的后面艰难的跋涉着，父亲的背影既给他坚实和伟岸的崇敬，又给他单薄和无助的伤感。等到到了学校，孙天俦看着自己父亲缀满补丁的衣服而羞愧无比，在内心排斥着这位为了让自己上学付出了全部心血的父亲，特别是被自己在心里有着朦胧好感的异性看到后，更是无地自容。我何尝没有这样的经历呢，在同学面前，我也曾为自己的父亲、母亲的穿着而羞愧过，不能勇敢而自豪地向他们介绍这是我的母亲、这是我的父亲。这份卑微不知是埋藏在多少农家子弟内心难以启齿的痛啊！当了解了人生的艰辛和世事无常之后，又有多少人会为自己青春期的这份无知和虚骄的卑微反思和忏悔呢？！这些情景对于此时行走在城市，正被城市虚假的繁荣麻醉和腐蚀着的我无疑是一场灵魂的拷打，它使我保持了敏感的觉知，还有对那些煽动民众虚无图腾的形式主义保持着不合作、不服从的姿态。
      书中主人公的求学之路无疑是艰辛的，可是不论是什么样的艰辛也不曾把主人公那种活出自己、屹立于世的激情和雄心所扑灭。一路走来，他始终被那些难得的善所感动着，书中记录着的那些弱小却真诚着的人在这个充满冲突和暗算的社会里是无助和孱弱者在暗夜里永远的启明。虽然描写官员嘴脸的文字被删去很多，但从余下的文字中也可以印证出现实中官员那种出尔反尔、贪得无厌、毫无诚信、勾心斗角、嘴上仁义道德背后荒淫无度的丑恶来。书中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在孙天主（书中主人公的名字随着自己在不同阶段的认知和抱负而改变着）师专毕业走上教书育人的道路后，才真正认识到社会的险恶。在那些仅仅把教书当成混饭吃的手段的所谓老师中，他是那么地不随大流而又鹤立鸡群，在这个妒忌成性而又不自知的民族中，他受到排挤和打击是在所难免的。最终他被迫丢去了教职，对一个农家人来说，这是多么大的打击和屈辱，生活的艰难让一直支持他的父亲也说出了伤害他自尊的话语。他在农村的创业计划也最终在人性阴暗和卑鄙的压榨下无疾而终，痛苦的日子里唯一慰藉心灵的只有书了。自然环境的恶劣和人性的荒寒迫使主人公携弟妹和母亲搬家到西双版纳，以为在一个新的环境里可以开始不一样的生活，可是在这个一切都笼罩在伟大光荣正确的阴影里的大一统国，人都是一样无知、妒忌、自私、互相撕咬和排斥，心灵中的净土在哪里呢？！母亲和妹妹都患上了不能适应热带的病，却又无钱可医，在外公的帮助下，他们又踏上了凄凉的回乡路。主人公南下广东的打工也以失败告终，但是所有的失败和屈辱也没有把他击到，也没有浇灭他心中那份对美好人性的守望。在国家第一次公开招考公务员中，主人公脱颖而出，家人们看到了一丝曙光，可是在春节后返回单位的途中葬身车祸，整个家庭为此倾覆。
    读《神史》是沉重的，在这个高叫着小康的世道里，那里的人一天的主食只有土豆，并且还不敢凭着肚子的需要量而食。环境的荒凉可以改变，可是人性却在自我满足中不断堕落而不自知不悔改，这种堕落又使生存环境更加恶化，在这样的环境里良知是一种煎熬。曾有的文明遗失殆尽，而那些高叫着要复兴中华文化的人却是文化堕落的罪魁祸首，在伪善的肆虐下，读完《神史》让人不仅仰天长叹是“中国人啊，如何完成自我的救赎”。
         写毕于2008年7月17日凌晨

  《神史》作者孙世祥简介：1969年11月生于云南巧家县，昭通师专毕业。2001年10月6日，病世于昆明，年仅32岁。2006年我在新知图书城买到这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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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ihao

<br /><br />英所早逝，中国有独立思想的作家大都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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