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价上涨了，一个外来农民缩减了一顿午饭

小破孩子

2008年4月15日

　　 “现在粮食价格涨得很厉害，菜和肉就更是贵得吃不起。我挣的都是很零碎的钱，也没有个保证。农民离开农村后吃饭就得要花钱，出门在外能省就省点。我们农村人耐饿，就是饿了也能忍一忍，忍到晚上回去自己做着吃就能省点钱。在外面一碗面就得三四块钱，要是吃一碗还吃不饱，三四块钱有时我得跑好几个村子才能挣得到。”

　　 说完这些话，他喉头不由自主地鼓起落下，咽下了一口口水。

　　 这是今天上午10点多，我在扬州市西湖镇胡场村的乡间马路上遇到的一位外来农民，是他的一辆“装备”特殊的车引起了我好奇，刚好他在拐弯时发现车胎气不足停了下来。我疾步上前与他打招呼。

　　

　　特殊“装备”

　　 他姓李，是江苏泗阳人，在扬州依靠走村串巷给农民修理一些小型农具，如喷雾器之类的东西，以此为生已经十多年了。他有两个孩子，老大今年十六岁，老二也已上了初中，两个孩子一直在外婆家生活。他农忙时回家收收小麦、随后水稻插秧，干完这些农活他又得赶紧回到扬州继续他的“工作”。

　　 在这里要特别提说一下他的妻子。我们相互介绍后，我就问起他妻子是否和他在一起。这是在我们谈话中，我忽然想起前些天看到网络上人们在谈论民工的“性福”问题而问的。这一问不要紧，却问到了他的最痛处。

　　 他低了下头，之后慢慢地抬起头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远处，这才转回头对我说：“我小的孩子三岁时，她就不在了。那时生活太紧张，我又没有个手艺什么的，两个孩子吃的、穿的都不如人，更别提给她买件象样的衣服了。可能是这样的日子过得太苦太苦了，她又很好强，又要面子。可孩子小要她带，她也出不了门去打工。她心烦时总对我嚷嚷，我心里总觉有愧，没有和她吵架，但有一天我不知道她因什么就喝了农药了……”

　　 听到这里这让我感到错愕，也很尴尬。就赶紧说，那你老丈人家对你是很好的，他们还帮你带孩子。

　　 “是，他们没有埋怨我，要不是他们帮我带孩子，我现在就出不来，也挣不到钱，孩子的上学和吃穿用就没有办法了。还好，家里还有地种粮食，吃饭不用买粮食。可现在化肥也贵的不得了，今年比去年又涨了一番。其实现在所有种地用的肥料、农药同样都涨了，种地实在是往里赔钱，要不是为了小孩吃饭，就不种它了。可我现在挣钱也更难了。修理的零件也涨价，可给他们（农民）修理了，他们还是按照以前的老价钱付给我，我怎么说他们都不愿多给一毛钱。没办法，都是老主顾了，少挣点就算了，有的甚至还要赔钱。”

　　 那你现在没有再成个家？

　　 “成什么？就是能再娶上也可能对小孩不好，结婚已经有这么一档子事了，万一再搞不好那不更麻烦。自那以后我就没有再想过这事了。就这样一天转悠将近百十里路，不等天黑就已经腰酸背痛了，到回去都是天黑的很了，我胡乱煮点米吃吃就睡了。”

　　 你干这个活，每天中午怎么吃饭？

　　 “中午从来就不吃饭。我一般都是早晨五六点起床，头天要是出汗了，就把衣服洗洗挂出去。然后就赶紧弄早饭吃，一般都是头天晚上我都多煮点，早晨热热剩饭一吃就出门。出门骑一两个小时的车，就开始往头天没有去过的村里去。就这样一个村一个村转，有时一天也碰不到几户人家有东西要修，这一天也就算是白辛苦了。有时回去还要去菜场捡最便宜的菜买点。肉是不敢经常吃，累得实在不行的那几天，就买一两斤肉回来，切切蒸米饭里，再煮个菜汤，这样就很好了。我一个人嘛，还要吃多好？这十多年就一直是这样。每天几乎都是重复头一天，都差不多，没有什么大变化。要说变化我只能说，这么多年下来这里大大小小的村子我都熟悉了，人也熟悉了。熟悉也好也不好，人都说生意上宰熟人，可我不但不会宰熟人，反而是和他们熟悉了我有时修理了，没有用零件他们就不给我钱。我也就只好帮他们免费修理。”

　　 那你一个月下来能挣到多少钱呢？你这样长期中午饿着会把身体搞垮的。你一天吃饭好象用不了多少钱，这一天一天这么过来，你不成家不觉得苦啊？

　　 “冬天、农闲时就没有生意了，我就转着帮修房子的干小活，拉土、打地基什么的。到来年开始，地里农活忙起来我就又开始干修理，平均每月下来也能挣到个一千块钱左右。除过我吃饭租房的钱，一年也能落下三四千块。可回去给孩子买点衣服、交过学费后，剩下还不够买化肥、种子、农药什么的。我还要留几百块钱的本钱，要进点零件啊！

　　 都是人，不苦那是假话。可这样苦过来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我每天过得很简单，吃饭也简单，一天早一顿晚一顿。基本也形成规律了，没有菜吃了晚上就早些回来，我住的那边有个菜场，一般我都买收摊的菜，比较便宜，我就捡便宜的多买点，能放住的就放着，放不住的就炒了或者用盐腌腌，这样能多吃几天。回去就煮米饭，边煮饭边添些缺了零件。吃完我就睡觉，也没有电视看，这也省电钱（笑）！早饭也就在七点前吃完了，因为一天路长，要早出门。在村子里转一上午，到人家吃午饭时我就去赶路，估摸着人家午饭吃完，我也就到下一个村子了。有时也经常碰见人家吃中午饭，我不饿，可也觉得还是想吃。唉！人可能也就是这样的，看见别人家吃，就会馋吧（笑）？到了下午浑身就疲惫得很，可一有要修的东西也就精神了，多少也能挣到点钱了。就这样简单的循环着，十多年也过来了。为了孩子，其它我也不去想。一天下来累得我都想着倒在路边就睡……”

　　 你干这个小农具修理，都是上门到人家当地给人修理，这么多年里有没有碰到欺负你是外来的，耍赖皮不给钱的人？

　　 “有啊！尤其刚开始那几年，给人家修完，人家就找各种借口不给我钱，还要赔他们钱，我只好认栽了。现在社会上什么人都有，复杂的很。不过现在人熟悉了，就好多了。”

小破孩子

哎

luoweining

:15: 现状啊。无奈……

admin

哎!!!!